“不是。”當秦楓聽到妻子說的話之後, 他很無語，“我剛剛過去，是我自己想要努力。”

秦楓剛剛過去, 當然想要多表現，得讓別人知道他的實力。

這一次, 他的叔叔不是錦山醫院的院長, 這邊也沒有那麽多人給他開後門。就算他叔叔認識這邊的人, 秦院長的手也無法伸得那麽長。

秦楓在南山醫院的時候，他就經常聽人說要努力超過錦山醫院, 要讓南山醫院比錦山醫院更加出名。

“我到了更好的醫院, 醫術也得匹配上。”秦楓道，“不是他們欺負我, 你別亂說。要是讓人聽去，被人誤會……”

“好, 我不說。”上官倩連忙道。

“你不要多想。”秦楓道, “我既然選擇去錦山醫院, 這就說明我很在乎你這個妻子，知道嗎？”

“嗯。”上官倩微微點頭，“怕你累著。”

“只要能治病救人, 累點算什麽。”秦楓道。

夜晚，陸母把小浩然抱走了，她知道兒子一定想跟兒媳婦單獨相處。小孫子待在樓上, 那麽兒子和兒媳婦有的事情就不能做。

陸母知道徐琴暫時沒有打算再生孩子，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麽。小兒媳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，生孩子就顯得不是多重要的事情, 等過幾年再生也來得及。

“我想去找媽媽。”小浩然道。

“爺爺奶奶想要小浩然陪著我們呀。”陸母道, “我們的小浩然是一個尊老的好孩子, 你說是不是？”

“是！”小浩然一聽到這話，他連忙點頭，自己就是一個尊老的好孩子，“我陪你們！”

小浩然沒有想著要去找媽媽，他今天就先陪著爺爺奶奶。可是他還是好想媽媽，想跟媽媽一起睡啊。

陸母看著小浩然有些糾結的模樣，她當然知道小孫子想他媽媽。小兒子去災區那麽久，今天就先讓小孫子在待在這邊，給小兒子一點時間。

“等明天早起，你就能看到媽媽。”陸母道。

“嗯，明天。”小浩然只能點頭，“我不想媽媽的，不想。

“好，不想。”陸母怎麽可能不知道小孫子的想法呢，這樣的小孫子還挺可愛。

樓上，陸建澤和徐琴已經很久沒有一起，他們兩個人倒也沒有直接就睡，就是先坐在一起說說話。

“小浩然還挺會哭的。”陸建澤想到小浩然今天的哭泣，抽抽噎噎的，一副被欺負得很厲害的樣子。

“你把他逗哭的。”徐琴正在折疊衣服，“那麽硬的肉幹，你怎麽還帶著？”

“部隊發的。”陸建澤道，“有肉幹吃就不錯了。我們在災區的時候，有時候就是隨便糊弄一口，就得繼續搶救。”

表面上看，地面沒有特別多鮮血。可當他們把人救出來，他們看著那些在廢墟下的人，很多地方都有鮮紅的鮮血。

陸建澤等人看到那一幕，他們又怎麽可能願意停下來，他們就是夜以繼日地去幫助那些人。若非人體實在堅持不住，他們也不可能跑去休息。

“搶救？”徐琴看向陸建澤，“是這樣的，只要想到還有人埋在廢墟之下，就想要快一點。快一點，也許就能救更多人。”

徐琴曾經遇見過救護車都快到醫院了，病人卻夾層破裂死亡。

當時，他們就說有時候就是差那麽幾步，要是能再快一點，病人就不會死。

可這不是醫生能夠控制的，他們都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。

“有人就是死在我們面前的。”徐琴道，“在未來，還有更多人死在我們的手術臺上。手術的成功率不可能是百分百，還是會有意外，會有死亡。”

“是不是很難過？”陸建澤問。

“都會難過一下的。”徐琴道，“我們當醫生的就得學會面對死亡。”

“辛苦了。”陸建澤摟著妻子，他想也許自己面對死亡的次數還沒有徐琴的多。

“每一個行業都有每一個行業的辛苦。”徐琴道，“你們也很辛苦，在災難來臨的時候，你們還得去拯救更多人。”

“有很多人都還在廢墟之下。”陸建澤道，那些人沒有了生命體征，就沒有把他們都挖出來。

因為要是把那些在廢墟下的屍體都挖出來，那需要很多人力物力，所以那些人就是繼續待在廢墟之下。

而其他人就是去別的地方，再建的新房子也不可能在原來的地方。

“嗯。”徐琴聽到這一點，也覺得聽心酸的。

徐琴在新聞裏看過，曾經有一棟教學樓在地震裏倒塌，很多學生和老師都在廢墟之中。然而，他們都沒有被挖出來，而是依舊在廢墟裏頭。

那些師生永遠留在了教學樓之中……

徐琴看到那些的報道，眼睛都紅了，那些學生還來不及走出校園。

“不怪你們，你們已經很努力了。”徐琴能理解這一點，不是國家不管那些人，而是國家需要管的地方太多了。

如果那些在廢墟之中的人還活著，他們一定也能理解這一點。

“不怕你笑話，我當時就想幸好我們不是住在那邊。”陸建澤後怕。

每一個人都害怕突如其來的災難，陸建澤這些人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，他們當然也會擔心親人。要是親人就在災區，也許他們還很慌亂，但他們依舊會堅定地去救援其他人，會遵守上級的命令。

“其實我……我沒有那麽偉大。”陸建澤道，他想要親人都好好的，“也沒有那麽堅強。”

“我也沒有那麽堅強。”徐琴道，“我們相互依靠一下。”

“嗯。”陸建澤點頭。

“如果這一次不是剛申請建設新科室不久，也許我會跟你一起去。”徐琴道，“當然，也可能不去，因為我們還有小浩然。”

她和陸建澤都去災區，都不顧孩子，或許就是感動了他們自己。在其他人眼裏，完全沒有必要，其他人都會覺得他們夫妻應該留下一個人照顧孩子，還會想著別人又沒有逼著他們夫妻都去。

徐琴見過了太多這樣的情況，自我感動，是沒有用的，還是得考慮現實的情況。

一個不會游泳的人跳下河救人，人沒救到，這人也沒有性命，該感動嗎？

有的事情就是有雙面性，徐琴也不喜歡自我感動，她認為只要有能力幫到更多人就可以，在哪裏都一樣。

“小浩然比我重要啊。”陸建澤輕笑。

“孩子不能換，丈夫能換啊。”徐琴開玩笑道。

“你……”陸建澤直接把徐琴撲倒。

小浩然沒有在，陸建澤和徐琴也就能做夫妻之間能做的事情。

第二天一早，小浩然就上樓去敲門，“媽媽，媽媽。”

“……”陸建澤早就醒了，他聽到了兒子的聲音，就想兒子來得怎麽這麽早。

“小浩然。”徐琴迷迷糊糊地伸手摸，她還以為兒子就在她的旁邊。

“我去看看。”陸建澤握住妻子的手。

徐琴睜開眼睛，她就看到了陸建澤。對哦，兒子昨天沒有睡在旁邊。

陸建澤去開門，他就看到了兒子站在那邊，也看到了他爸，“爸，你們怎麽這麽早？”

“你兒子要過來。”陸父也不想這麽早，可是小孫子很早就醒來，就說要媽媽，他能怎麽辦啊。

陸父想帶著小孫子去院子裏玩耍，小孫子不願意，他就只能跟在小浩然的背後。

“媽媽呢？”小浩然問，他又不是來看爸爸的，是來找媽媽的。

“媽媽還在休息。”陸建澤道，“你晚點過來，她自然就醒了。現在，是你把她吵醒的，你成了一個吵醒媽媽的小壞蛋。”

小浩然睜大眼睛，他顯然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。

“媽媽要上班，要賺錢給你買糖吃，她很辛苦的。”陸建澤道，“你也是，要乖乖睡覺，以後才能長得更高。”

“可是我睡夠……”

“你白天還有睡，累了就睡。媽媽不是，她是大人，白天不能睡。”陸建澤道，“你要對媽媽好點知道嗎？”

“嗯，對媽媽好。”小浩然轉頭去牽陸父的手，“爺爺，我們走，我是個好寶寶的。”

陸父瞥了一眼小兒子，小兒子還真能說。他當然不可能拆兒子的臺，兒媳婦工作確實辛苦。

徐琴本來以為陸建澤會帶著小浩然進屋，等她看到丈夫回來的時候，卻沒有看到小浩然。

“小浩然呢？”徐琴問。

“讓他先去玩。”陸建澤道，“你再睡一會兒。”

陸建澤關上了門，“小浩然沒事，有爸帶著。”

徐琴確實還有些困，昨天折騰得有點晚，今天又不用上班，她也想多休息一會兒。

“一會兒叫我。”徐琴道。

“好。”陸建澤點頭，他給妻子掖了掖被子。

等到徐琴下樓吃完早飯的時候，差不多已經九點。難得陸建澤在家，徐琴就想和丈夫帶著小浩然去外面玩。

“你們去。”陸母笑著道，“我和你們爸就不去了，正好，你們跟小浩然多玩玩。”

小孩子還是需要父母在身邊的，父母是爺爺、奶奶無法取代的存在。

“聽爸爸媽媽的話，知道嗎？”陸母叮囑小浩然。

“嗯，聽。”小浩然點點頭。

徐琴和陸建澤帶著小浩然去附近的公園，他們牽著兒子一起走。只是小浩然顯然不喜歡被父母牽著，他還喜歡自己小跑去玩，他看到一只蝴蝶，還想跳起來抓住蝴蝶。

徐琴盯著兒子，不敢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。

“貓貓。”小浩然看到一只貓咪，他就跑上去。

“不能動貓貓。”徐琴連忙上前抱住小浩然，流浪貓有很多細菌，小孩子還小就不適合多碰觸這些貓。

有的流浪貓的脾氣很暴躁，要是別人動一下，它們就伸出爪子。

徐琴就是怕貓貓抓傷她的兒子，“不能隨便動貓貓哦，貓貓跟我們的小浩然還不熟……”

就在這個時候，貓貓蹭了蹭小浩然的腿。

“……”徐琴沒有想到那只貓這麽乖。

“貓貓。”小浩然道，他想要抱著貓貓。

“喜歡貓貓嗎？”徐琴問。

“喵。”小浩然喵一聲。

那只橘貓也跟著小浩然喵一聲，喵喵喵。

“喵。”小浩然又喵。

“跟這只貓很熟悉嗎？”徐琴疑惑，她很少帶著小浩然到公園裏來玩，倒是公公婆婆經常帶著小浩然過來。

“貓貓好。”小浩然道，“帶回家。”

小浩然伸手抱住橘貓，橘貓也任由他抱著。

徐琴懷疑這些貓分得清人類幼崽，貓貓總是對幼崽很好。

“回家。”小浩然又說了一句。

“問貓貓願不願意跟你回家。”陸建澤道，“也許它不願意呢。”

那只橘貓忽然間跑開，小浩然還想要追上去，“貓貓。”

“它不要你了。”陸建澤摁著小浩然。

“不是。”小浩然氣鼓鼓地道。

“就是不要你了。”陸建澤道。

“好了，少說一句。”徐琴示意丈夫別說，省得兒子一會兒又哇哇地哭了。

“你就是疼他。”陸建澤道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那只橘貓叼著一只小奶貓出來，它扔下小奶貓又跑了。來來回回，那只橘貓叼了三只小奶貓出來。

“貓貓。”小浩然還轉頭看向陸建澤，“我的！”

“這麽多只……”陸建澤嘴角微扯，他們不會是捅了貓窩吧。

“先前有一次，我回家比較晚，就聽到路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，仔細一看，就是一只大老鼠。”徐琴道，“小浩然想養貓就養吧，就是得給貓除菌消毒。”

“你還懂得給貓除菌消毒？”陸建澤驚奇。

“知道一點。”徐琴道。

“養過貓？”陸建澤問，自己以前可沒有想著要養貓，頂多就是想著養一條大狗。

“沒有。”徐琴道，至少她這一輩子沒有養過貓，“小浩然要養，也算是我們養。”

徐琴想著他們不能總是陪著孩子，孩子要是喜歡貓，那就養著。只要不是養其他危險的小動物，那就行。

“養貓了，你的小魚就會被它們吃掉。”陸建澤看向小浩然。

“吃。”小浩然表示這不是問題。

“把貓帶回去吧。”徐琴道，“要是魚被貓吃了……”

“他就要哭鼻子了。”陸建澤搶答。

“不哭！”小浩然撇嘴，自己真的不哭。

最終，陸建澤還是找了一個盒子裝那三只小貓，再帶著那只大橘貓回去。

陸母瞧見了那幾只貓，還道，“大橘生了啊。”

“媽，您知道這只大貓？”陸建澤問。

“之前去公園的時候有看到。”陸母道，“小浩然很喜歡大橘。”

“那之前怎麽沒把貓帶回來？”陸建澤疑惑。

“那時候，大橘都快生了吧。”陸母道，“大橘第一次帶孩子，帶了一段時間，這是知道累了吧。”

陸建澤看向那只大橘貓，大橘貓正把小奶貓叼出盒子。這只大橘貓還真的把這裏當成它的家，它這舉動相當自然。

“既然帶回來了，那就養著。”陸母道，“其實就是給點吃的就行，大橘也會自己抓老鼠吃的。”

大橘貓在外面也有找到吃的，不然，整天等著別人投餵，貓貓早就餓死。

大家都還缺少吃的，哪裏有那麽多吃的去投餵小動物。

“院子這麽大，有幾只貓也好。”陸母又說了一句。

“又沒說要把這幾只貓扔出去。”陸建澤好笑地道。

大橘貓都已經帶著三只小貓趴在屋檐下，仿佛這裏已經是它們的地盤。

“還是得先除菌消毒。”徐琴道，“我出去買點藥，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陸建澤道，他走之前還抱起了小浩然，“他要養的，讓他也去。”

陸建澤可不想他們出去之後，小浩然跑去抱著小貓。還是得等小貓除菌消毒之後，再讓他們接觸。

徐琴的動作很快，他們很快就買了藥，給貓貓配制了除蟲等的藥物。

大橘貓非常配合，它還懂得摁著它的寶寶。

徐琴看到這一幕，她都懷疑大橘貓是不是成精了。

“貓貓乖。”小浩然就坐在旁邊的小椅子上。

“你們都挺乖的。”徐琴嘀咕了一句。

陸建澤就想著有了這幾只貓，兒子就多跟這幾只貓玩耍，就別總是想著媽媽了。

然而，陸建澤的想法顯然不可能達成，小浩然小朋友直接帶著小貓咪一起找媽媽。

小浩然叫媽媽，小貓咪就喵喵喵。

“……”陸建澤覺得他還是得跟兒子好好說說，兒子就別跟小貓咪一樣變成夜貓子。

大約過了半個月，陸姑媽從首都過來了，她直接來到陸家。

當陸母看著陸姑媽的時候，她真的開心不起來。小姑子怎麽跑到這邊來，總不能是因為自己和丈夫沒回京，小姑子就過來。

“我要去看敏敏，順帶就過來看看你們。”陸姑媽道。

陸姑丈和陸姑媽一起來的，他們已經坐了很久的火車，也比較疲憊。

“嫂子，你多燒點水，我們得洗澡。”陸姑媽道，“我們晚上睡在哪裏？”

“……”陸母嘴角微扯，小姑子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。

要是他們早知道小姑子要來，當然是讓小姑子他們睡在樓下。而現在，顯然不好讓小姑子他們睡在樓下，畢竟那一間屋子是陸父陸母豬的。

“你們打算在這邊住幾天？”陸母問。

“我們也沒有什麽事情，就多住兩天。”陸姑媽道，“也許還能給你們搭把手。”

陸母不覺得小姑子能給她搭把手，小姑子沒給她添亂就不錯了。

“你小兒媳婦呢，怎麽沒有在家？”陸姑媽道，“我剛剛還看到你在院子裏洗衣服，怎麽不讓你小兒媳婦洗。”

“她要上班，早出晚歸的，哪裏有那麽多時間。我們過來就是為了幫一幫孩子的，哪裏能等著他們來洗呢。”陸母道，“你要是來找他們麻煩的，你就早點去找你的女兒，別待在這邊。要是想要待在這邊，那就閉上嘴巴，別說這些話。”

“你……我們剛剛來，你怎麽就說這樣的話。”陸姑媽撇嘴，“我還不是關心你嘛，都有了兒媳婦，你這個當婆婆的還這麽辛苦。”

“你要欺負你的兒媳婦就欺負去，我的兒媳婦，由不得你欺負。”陸母道，“大老遠地跑過來，一過來就說這些難聽的話，還不如不來呢。”

“我們來看你們，你……”

“我們可沒有讓你們要來看我們。”陸母的嘴巴依舊很厲害，絕對不能讓小姑子的氣勢太強，得一開始就得把小姑子的氣勢壓下去。

“哥。”陸姑媽看向陸父。

“你嫂子說的沒錯。”陸父道，“小琴他們已經很辛苦了，你就少說兩句。”

“對，等小琴回來的時候，你就別說了。”陸母道，“真沒有人像你這樣當姑媽，還特意跑過來說人家的不是。”

“你們真是……”陸姑媽就覺得這些人過分，她為他們考慮，他們還這樣說。

“各人過各人的活。”陸母道，“我就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很好啊。”

陸母一點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好的，每一天都很充實。他們原本還想著他們退休之後就只是簡簡單單地帶帶孩子，而現在，小兒子夫妻都在做有意義的事情，這讓他們覺得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也有意義。

他們就是站在小兒子夫妻背後的人，他們讓小兒子夫妻能後顧無憂地去做那些事情。

“你這嘴巴，怎麽總是說那麽難聽的話。”陸母道，“就不知道說一些動聽的話嗎？”

“你們……算了。”陸姑媽道，“你們不想我們待著，我們還不待呢，我們明天就走。”

要不是今天趕不及火車了，陸姑媽就直接出去。

“行，你們明天走，我們也不留你們。”陸母道，“既然這樣，那就少說兩句，別吵醒我的小孫子。他要是聽見你們說他媽媽的不是，他會很生氣的。”

“……”陸姑媽不知道小浩然生氣不生氣，反正她挺生氣的。

晚上八點多，徐琴才回來家裏，她今天給一個病人動手，耗費的時間長一點，這才晚回來。她回到家裏，就看到陸姑媽坐在客廳裏。

“姑媽。”徐琴叫了一聲陸姑媽，也跟陸姑丈打了招呼。

“怎麽這麽晚回來，你是怎麽給人當媽媽的？”陸姑媽道。

“她怎麽給人當媽媽，不用你說。”陸母想自己就是去廚房一下，小姑子又在作死，“小琴啊，就想著你這個時候差不多回來，鍋裏還放著雞湯，還有饅頭，你先吃，要是不夠，媽再給你做。”

“夠了的。”徐琴道。

“你先坐著，我去給你端出來。”陸母道。

“怎麽是你……”

“閉嘴吧你。”陸母瞪了陸姑媽一眼，“我們小琴是要給病人動心臟手術的，這手可是非常重要的，不能被燙著。你要是不懂得，就少說兩句。”

陸姑媽嘴角微扯，自己今天都已經被嫂子說了很多次。

“姑婆壞。”小浩然靠著陸父，他就覺得這個熊熊的姑婆壞，他不想要這個壞姑婆待在家裏。

“你媽媽才壞。”陸姑媽道，“她……”

“你壞，你壞。”小浩然直接打斷陸姑媽的話。

“讓你媽媽早點給你生個妹妹就有人陪著你玩。”陸姑媽道，“這樣，她就是一個好媽媽。”

“少說兩句。”陸父開口。

“哥，怎麽你也這樣？”陸姑媽道。

“我不這樣，怎麽樣？”陸父可不希望被小孫子討厭。

徐琴朝小浩然招招手，“餓不餓，要不要陪著媽媽吃一點。”

“就吃一點點。”小浩然道。

徐琴看到碗裏有一個大雞腿，她就知道這是婆母故意留給自己的。

陸姑媽也看到了碗裏的大雞腿，她吃晚飯的時候還想著怎麽就只有一個雞腿，是不是嫂子就只燉了半只雞，沒有把整只雞給燉了。是不是嫂子怕他們吃太多，還得故意留著。

這一會兒，陸姑媽知道陸母是把雞腿留給了徐琴，這讓她很不高興。她今天晚上在飯桌的時候還說要把雞腿帶去給外孫，嫂子卻讓她自己出去買。

“一個大人，還吃什麽雞腿。”陸姑媽嘀咕。

徐琴懶得理會陸姑媽，她就是撕下雞腿的肉投餵兒子，小浩然吃了幾口之後就說吃不下。然後，徐琴就把剩下的雞腿給吃了，還吃了一個饅頭。

吃完東西之後，徐琴就帶著小浩然去洗臉刷牙，再帶著兒子上樓。

“她就這麽走了？”陸姑媽道。

“她很累了。”陸母道，“沒有瞧見嗎？”

“哪裏累了？”陸姑媽沒感覺出來，“我們以前不是也得做很多事情，她呢，能有多辛苦。孩子還是你在帶，她……”

“我看你就是不想我們過上好日子，就是想過來為難我們的。”陸母道，“今天，你們就睡我們那個屋子，別去樓上睡了。”

陸母擔心陸姑媽趁著自己沒在的時候，陸姑媽就跑到徐琴的面前瞎說話。小兒媳婦再醫院已經那麽辛苦，他們這些人就別讓陸姑媽去為難她。

“明天一早，你們就走。”陸母道，“要是你們不走，我就讓孫敏來接你們。我們廟小，留不下你這尊大佛。”

徐琴把門關了，沒有讓兒子下樓。

“他們在吵架嗎？”小浩然擡頭問徐琴，“那個姑婆好兇哦，我不喜歡她。”

當徐琴聽到兒子這麽問的時候，她一點都不想讓大人的事情影響到小孩子。

“沒什麽，等你明天醒來，姑婆就走了。”徐琴道，她的婆婆剛剛悄聲跟她說陸姑媽明天就走。

“可是她還是很壞啊。”小浩然不開心，“為什麽要讓他們住在我們家？他們又不是乖乖的貓貓，不可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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